朦胧的夜色,被薄纱般的细云所遮盖的浩瀚天空,美丽的紫色新月点亮了于夜间悄然绽放的白色水仙与绿意盎然的繁密树林,欣赏这梦幻般的夜景,是我生活中的唯一乐趣。
年代久远但仍然非常牢固的木屋,每一次的走动都会使其响起咿呀的奇妙声音,庭院内生长良好的蔬菜,是我能够得到的唯一食粮,大概。
今年…我,几岁了呢?
看着自己倒映于茶水中的模样,头发由于过久没有修剪而显得非常杂乱,没有可以交流的人存在,也没有可以用来虚度时光的事情,每一天每一日重复着清晨由朝阳唤醒,夜晚伴双月星空而眠的生活。
每月的五号总是会准时回来的父亲,会带些描绘了许多小故事的书籍回来,而那之后的几天,生活会变的稍许有趣。但每一次遇到无法识别的生字时,想要询问,却无人回答却是令人烦闷的。
捧起已经读了不知多少遍的书籍,闻着自己亲手所泡的香茶所散发出来的茶香,虽独自一人,但仍能自得其乐。比如观察后院内那些渺小却又勤奋的昆虫,比如记录庭内不知明花儿的生长,比如…望着应是母亲,却毫无印象的美丽女性,与父亲一起带着笑容所留下的照片。想象着,若是能与他们一起生活,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更加的有趣。
从能够想起的记忆开始,我便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周围尽是花草枝叶,只能够听到虫声鸟鸣的木屋里,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世界的大小。
没有什么,值得遗憾。
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
父亲说,再过几年,我就必须要去有很多同龄孩子的地方,与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我。我,要学会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走下去。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走下去,究竟包含了什么样的意义在里面呢?
无意义的思考,无法得出答案也无法获得答案,不过,为了将来能够正常的与他人交流,父亲教会了我文字的拼写,奥数的计算,以及些许关于生活方面的常识。
我是男孩,而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女孩,与男孩相对而生,若两人融为一体,便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完整的人类。
对于女孩,身为男孩的自己必须要温柔的对待,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一定是自己犯了错。
关于女孩的存在,对于我而言,仅仅只有母亲的照片。
不过,若是世间所有女孩,都像母亲这般如清晨沾了露水的无名花儿般拥有美丽的笑容,那确实男孩的存在是于女孩之下的。
身体,忽然变的好冷。
突然失去了力气的手指将冒着热气的茶水撒到了腿上,但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身体仿佛沐浴在冬季的风雪中一般,非常寒冷。
从记忆最初开始,身体从未出现过奇怪现象的我,无法理解此时的异变。
寒冷仿佛由内而外,从我体内散发出来一般,无处可逃,也没有办法阻止。
现于手脚,也许浑身都已遍布的奇怪纹路散发出了非常接近于白,但却似乎夹杂了什么的奇异光芒。
剧烈的痛楚,无法理解的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出来一般的诡异感触,意识游走在朦胧与清醒之间的自己隐约的看见,自己的周围出现了飘舞着的银色粒子。
毫无规律却又似乎有迹可循,那些粒子重复着爆裂,重组,四散,最终形成了十二道如同满月般圆润,透明却又能够看到自己身影的冰晶镜面。
一瞬间似乎泛出了红光的结晶,在我指尖的触碰下破碎,成为了一摊碎片,悄然于风中消逝。
紧接着破碎的声音于四面八方接连响起,伴随着寒冷的消失,结晶也一同眼前消散。
这样的事情,并非第一次发生。
脱力的跪在陈色老旧的坐垫之上,为拾起碎片而伸出的手指被奇怪的划破,留下了腥红的液体。
随后,碎片就这么化为了更为细小的粉末,融入了无形的风中。
身体的异变,是从上个月的六号开始的。
记得非常清楚,那是父亲第一次在这里过了一夜的日子,而就在之前的晚上,心情看上去似乎很好的父亲将某种即使在黑暗中也仍然散发着光芒的东西交给了我,并要求我将其吞下。
从那之后,这个身体就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第一次感觉到寒冷,之后出现的光芒只有一道,而那之后的每一次都会增加一道,并且所感受到的痛楚,也比先前要更加强烈。
记得当时的父亲说,有了这个,将来的我即使一个人也绝对能够活下去。
他那只有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与照片中一模一样的笑容。
那是,我所非常喜爱的笑容。
Alice—银の关系者—observation records——014
新约元历 113·6·10 PM 21:12
中立十六区都市,已经被净化了四天零六小时。
与昨日无异的艳阳于空中散发着绝对的存在感,将热浪散布于这片充满了生气的土地,却无法照亮位于都市地下深处的某个角落,独自敲打着键盘的某人面容。
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的男人,保持着那副疯狂的笑容狂热的使键盘发出剧烈的响声,于很多年前被毁灭的组织中逃离,穿上工作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虚度着光阴的他,由于某个人的提示,意外的发现了当年自己所实验的对象仍存于世,于是,那份对于新人类的渴望使其干涸的内心再度燃起了光芒,成为了内应让那些人安全的通过了监测站,并成功的控制了这个都市的协力者之一。
不过,他的目的与那些人不同。
‘R’的原初,与其诞生意义,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他所在意的,是仍然在逃避着命运,在深渊中苦苦挣扎着却绝对无法被拯救的那个少年,安装了精密摄像功能的飞行仪器正无时无刻的传输着对方的影像,并分析了其身体各个部位的能力提升,而就在昨天,那股当年仅在组织中出现过一次,但却足以震撼到他灵魂的力量,终于再度出现了。
重获新生般的兴奋,大脑已被狂热的气息添满,男人的心中涌起了强烈的占有欲望。
“好想要…他的尸体。”
即使不用自己出手,与那些‘完美圣徒’为敌的他即使使出这份力量,也仍然没有取胜的希望。
因为…‘R’是人类绝对无法抗衡的高位存在。
脸色愉悦的男子,突然皱起了眉头,停下了敲打着键盘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瘦弱枯黄的双手。
“…我似乎说过,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吧?”
即使没有回头,对于这个充满了腐败气息的空间男子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每一个空气,而此时他闻到了,来自身后那如同盛开于冬季的梅花般典雅的芬芳,以及少女特有的酸甜气味,和令人厌恶的死亡气息。
“真是非常抱歉,在您进行研究的时候前来打扰。G此次前来,是关于昨日…拥有‘月银’性质的同伴,Y的事情。”
那是有着一头如果在无月的夜里,整个人都会被黑夜所吞噬的纯黑长发的少女,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她有着令人讶异的美丽面容,但却被那份隐藏于悲哀微笑里透出的某种锐利的杀气抢去了容貌上的鲜明。
“同伴…?从你们嘴里竟然还有出现这个词语还真是让人惊讶呢,对于你们而言,彼此不都仅仅是‘被实验’的存在吗?而且…你们之中,能活到最后的也只会有一个而已。明明只是个玩物,竟然还摆出一副自以为‘人类’的姿态,还真是恶趣味啊,黒炎的G。”
第二批圣徒计划完美实验体之一,黒炎相性最高且被完整的植入了结晶的完美圣徒,没有名字也没有存在的记录,有的只有代表了存在本身的代号。连仅存的幼时记忆也被强制性的剥夺,明明是除了外表之外完全没有内容的少女,但男子每次看到她那份悲哀的微笑,总是会感到一股诡异的寒意让自己汗毛倒竖。
“您说的极是,所谓同伴这一叫法,也不过是被赋予的记忆中所拥有的名词,关于让博士您在闲暇之余感到不快,G希望能够对您的损失做出补偿。”
就算是被恶意的中伤,少女脸上的表情仍然不为所动的保持着悲哀的微笑,微屈的身姿让男子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那藏于纤弱外表之下,意外的颇有分量的白皙**所吸引。
虽然自己已经潜伏了非常之久,但男性的本能是不可能随着时光所消逝的。不如说,压抑的时间越久,当爆发来临之时就会越加猛烈。
不过,现在并不是做这种毫无意义事情的时候。
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摇了摇头,自己的身体连能够活几天都不得而知,根本没有可以浪费毫无感情的人偶身上的时间和精力。
“…算了,关于‘Y'的事情,你们来问我是什么意思?而且…合作的事情,我已经提供了你们入境时伪造的手续和用来掩人耳目的房间,倒是那个‘编外月银’的尸体我到现在还没收到呢。”
男子刻意的用了不耐烦的语气,以提醒对方自己所做出的事情连回报都还没收到,自己不会做出妥协的态度。
“确实,当初的条件有这么一项,但您所说的‘神遗结晶’,J已经确认过了目标并不存在你所说的那个地点,所以就现在而言还无法满足您的要求。毕竟那个人,主人已经嘱咐过,在他被‘咒银’消耗掉最后一片灵魂之前,要保证他的存活。”
与自己不同的道路,他们根本不明白那个人的价值。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仅仅是植入了被污染的‘月银’碎片的实验体中唯一还活着的小白鼠罢了,而自己看到的东西,远比他们要更加深远。
——那是这个世界的可能性。
如此想着的男人不屑的咂了咂舌,在散乱的桌面上挑出了一块有着记录功能的芯片,随意的扔到了少女的手上。
“拿去吧,这是你们那所谓‘完美圣徒’被人类真正的未来击败的证据。怎么摧残他的灵魂是你们的事,但关于他的尸体,请记得我们当时的条件。”
穿着几乎已经不再是白色的白色大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男人,保持着只属于自己的理念继续为着‘人类的明天’奋斗。
他,并不在乎,所付出的代价,和对方将会遭遇的所有痛苦。
他,仅仅只是想要完成。
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理念。
望着如此贯彻着自身的理念,将所有希望都建立于他人痛苦之上的男人。
身影渐渐于黑暗中消失的少女,仅仅只是露出了一抹哀愁的微笑。
悄无声息的寒光划破黑暗,吵闹的键盘声响戛然而止,某种充满了腥臭味的温热液体溅到了少女的脸上。
“…很遗憾。”
望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头领,少女让燃烧于掌心的黑色火焰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先是男人的躯体,再来是存在的一切有‘某人’在这里生活过的证据,能够抹消一切存在的黒炎。
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变成什么都不存在的‘普通’地下室。
“您已经,没用了。”
置身于黑炎炼狱中的少女,脸上始终保持着那恍如随时都有可能会流下泪水的微笑。
连存在都被否定的她,早已被燃烧殆尽的灵魂却仍然存于这副躯体之内。
“…我,会完成主人的一切使命。”
——因为,那是‘G'唯一的价值。
Alice—银の关系者—observation records——016
新约元历 113·6·11 AM 1:13
静谧的空间。
不存在汽车的鸣笛,也不存在街头巷尾的生活气息,有的只是冰冷又充满了金属材质的空气,以及由大量通明灯管所照出的伪劣光明。
这里,是就连各个都市统划区管理高层,都并不知道其存在的地下空间,从地面上无法找到任何的通道,进入这里只能通过‘传送装置’,而在装置上所输入的‘空间编号’仅仅只有TTC特别行动队的成员才会得到。
某间位于基地边缘的房间内,拥有着如同成熟的果实般丰满身体的少女,已经在躺着昏迷的银发少年床前坐了一整天的她,仍然没有半点想要休息的意思,目光始终停留在少年侧脸的她偶尔整理发丝,偶尔抚摸着那相比记忆之中憔悴了许多的脸颊,偶尔手指颤抖的停于那空洞的胸口,低着头无法看清表情的雫,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的身体。
冰冷,仿佛死人一般的体温曾一度让雫的世界失去所有的色彩,但当发现对方仍然在渴求着空气,心脏仍然在跳动的时候,雫那一直以来自认为已经非常坚强的内心,差点崩溃了。
“…雫,今天早上离开基地去调查的破魔师和那个女武神,刚才已经传来了根据现场情况得出的结论。”
淡茶色的双马尾微微的摇动于少女的腰际,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银发少年,随即迅速的移开视线,因为她眼前那位彻夜未眠的黑发女性,用很暗淡的眼神朝着她看了过来。
“结果是?”
“…凌枫月他…应该是击退了那个自称‘Y’的人工圣徒。但现场除了一只断手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所以有尚且存活的可能性。”
“是吗…”
看着雫的背影,少女轻轻的叹了口气,并刻意的将注意力从在自己脚下蔓延的红色光芒上移开,如果可以的话,她非常想现在就不顾一切的冲到少年的身旁,仔细的看一眼这个几度被宣告了死亡的家伙,并舒发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某种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情感。
“不行喔。”
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抚摸着少年那缺失的左手伤口,某种充满了圣洁气息的黑色光芒从她的身体表面浮了出来。
“…要是觉察到强烈的情感,这些红色的光芒会把你吸干的…没想到那位大人竟然会将那早以为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虚伪之神传承给了你,虽然只是虚伪的…但通过于姬神一族的世姻成功让凌家的孩子,出现了你这样的‘神选之子’呢…你的父亲,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啊……”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少女,在目睹了雫那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的哀伤笑容之后,选择了安静的退场。
刺鼻的空气,让我对于自己仍然活在这个世上的事实,有了些许烦躁。
安静又冰冷的空间,身体各处都向大脑传来了疼痛的反馈,遍布于全身的奇怪压迫感让我丧失了行动力,被强化了的视力从黑暗中清晰的捕捉到了这个空间完整的影像,但却仍然无法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存在于身下的,是干净洁白的床单与牢固的床架。
存在于身体四周的,是大量银冰与白银汇而成的符文星海。
白银,从中能够感受到的庄严而又肃穆的神圣气息,跟它的主人不同,有着确实能够让人信服的威严。
银冰,散发着寒气却又让人感到些许温暖,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表里不一,却又无法让人觉得讨厌。
这些符文所交汇而成的光芒在我的身体各处,形成了无数道有着各式图腾的封印,正是这股力量,抑制了我现在的行动。
也…抑制住了,我内心中某股疯狂的焦躁。
【如果让你选择,你是会选择黑月…还是,这个世界?】
刺痛的脑海中,再度回忆起了那本不应该出现的画面,从未体会过正常生活,一开始就被选定为某种必要牺牲品的她,将自己所仅有的一切赌在了我的身上。
然而…她并没有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
“是的,主人…选择了这个世界。”
不带半点情感的声音,刺激了我那近乎呆滞的神经。
仿佛融于黑暗之中的黑色长发,恰到好处的纤细手臂与光滑细腻的洁白双腿,更有着如同神之手亲自雕刻过般完美无暇的梦幻面容。
娇小到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碎般的黑发幼女,丝毫不受那些符文的影响,她安稳的坐在我的腹部,用那毫无感情,却有了些许光芒的红色双瞳直视着我的双眼。
那是仿佛能够看穿灵魂的赤红之瞳。
“黑月…?”
那时候,本以为只是她留了某种力量在我体内,真正的黑月,应该在那个晚上就陨落了才对。
然而,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定为幻觉或者是梦境。
因为,那即使在这些符文的封印之下也仍然在提供着源源不断着罪恶的月银之暗,并没有解除我身上那能够洞察真实的‘月银审判’。
不过…这份力量,真的仅仅只是‘月银审判’吗?
“‘血契’回馈了信息,主人对黑月有了男性生理反应,于是…身为主人所有物的黑月,决定开始脱去衣物。”
仿佛在等待我做出回应似的停滞,最后因为我没有回应而开始解除衣物,从黑色的发卡到连身的黑色长裙,最终将同样为黑色的三角布块随意的褪去。
原本融入于黑暗中的长发,在白皙的身体之上被凸显出了自己的美丽,显得格外动人之余,还散发出了不可侵犯的典雅气息。
褪去了所有用来伪装并保护自己的黑暗,她已然成为了最为纯洁的梦幻圣女。
“你…真的没有死呢。”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若真的不说些什么,这份过于耀眼的光芒将会让存于体内的诅咒受到刺激,再度夺走这个身体的主权。
“无论肉体消亡亦或是这颗星球成为宇宙的尘埃,黑月这被虚构出来的灵魂,都不会因为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而消亡。”
不会因为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而消亡。
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会出现爱丽丝的身影。
她…似乎也说过,自己无法在这个世界获得死亡。
…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法消亡,那还真是件厉害的事呢,不过…虚构这个词,以后不准在用了,你…是真实的存在,因为你已经不再是‘R’,而是有着‘黑月’这个名字的人类。”
“即使是主人,黑月也仍然无法认同,因为……请问,这是进行前戏的行为吗?主人。”
不知何时已经可以动的右手,为了打断她继续说下去而擅自的放在了那光滑又非常柔软的发丝之上。
轻轻的,抚摸着这颗什么都无法拥有,却又被强行植入了大量痛苦装填着所有记忆的脑袋。
疑惑却又总是会默默接受,顺从的趴在我胸口的她,已经习惯了被人类所命令。
即使遭受如何难以忍受的痛苦,也因为无法消亡,而被迫活在这个世界。
因为,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主人…您的身体,非常温暖…”
“是吗…我自己倒是觉得……”
“但是…您,却非常寒冷。”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
我,确实…很冷,冷的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
“喔…在调情呢,这是事前还是事后?要生男孩还是女孩?准备生几个?”
黑暗的空间,被位于天花板的光源所点亮。
身材娇小,穿着类似于研究人员的白衣,却由于衣服似乎过于宽大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少女,表情平淡的将口中的棒棒糖取出的她,平静的注视着床上的我们。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虽然看上去好像很小的样子。”
“谁是幼女?我可是能让你身上的孔都插上管子的喔。”
冷淡的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了一股凶光,似乎是触及到她的逆鳞了。
但是…我好像没有说到‘幼女’两个字吧?
似乎有些害怕,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原本还趴在我身上的黑月迅速的躲到了床的边缘,握着我右手的冰冷手指感觉非常的用力。
“关于这里的一切,目前你还没有能够得知信息的准许。”
如此一本正经说着的她,非常自然的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并爬到了我的床上。
“…身为你的专属医师,有必要先增进一下感情呢。”
…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但对于默默的靠在我头下延伸出来的枕头上开始数星星一样数什么的她,我并不打算询问这其中的意义。
“左手,已经无法再生了喔。”
提着我那病号服那多余出来的左手腕部位,她用着就像是那家超市的鸡蛋卖完了啊,这样冷淡的语气说道。
关于左手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值得在意,然而她口中的‘再生’却让我感觉到了一丝讶异。
“没什么值得疑惑的,通过现在最新型的医疗检测仪器,能够判断出你体内所存在的力量也是正常的事情。月银的特性之一,超强再生能力,被某种暂时无法分析的力量所阻碍了。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关于你这过于衰弱的身体,若不是从十岁开始就天天进行十几次的性行为,那就是被圣徒之外的另一股力量所抽取所导致。”
“每天十几次…嗯,经过计算,黑月一个晚上应该最多能承受三次…而且考虑到肉体的成长,最为美味的时间应该还需要四年…”
对于莫名失落的黑月,我决定暂时无视她的存在。
“这个世界,还有救吗?”
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更像是已经放弃了一样的语气。
她那将感情全部掩藏于内心深处,最后面无表情的模样,让我想起了红。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究竟能否变回原来的模样。”
我动着从关节部位被斩断的左手,勉强的放到了她的头上。
“但…我还有必须要夺回的家人,你…应该也有才对。所以…我不会放弃任何希望,就算那之后换来的结果并不是她们所期望的。”
“虽然我很讨厌,你这种愚蠢的自我牺牲主义。但,你说的并没有什么错。放弃的话,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坐立起来的她看了眼仍然蜷缩在床边的黑月。
“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是最后却又最危险的底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身影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了,不对…是我的精神开始变得松懈了。
刚才她放到我嘴里的,应该是某种能够强制性安稳精神的药物。
似乎仍然在交谈着什么的她们,没有任何声音传到我这里。
世界,正逐渐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然后,在没有任何存在的空间,被无限的黑暗所笼罩的这里,仍然不是意识的最深处。
试着继续让心情平静,不去思考,不去焦虑,不去为自身之外的任何事物产生犹豫。
【你来了,银。】
什么都不存在的空间之中,某种温柔却又异常冰冷的触感来到了我的身上,牵引着我渐渐的沉下。
最后,我看到了。
存在着无数星河的璀璨宇宙。
以及,那身后陈列着大量被紫色锁链所覆盖的门扉,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脸上挂着可爱笑容的金发少女。
爱丽丝。
【不对喔,我是爱丽丝的灵魂残片,并非完整的爱丽丝。被独立出来的我,被赋予了守护这里的使命。一直一直…在这什么都不存在的空间里喔。】
她伸出非常纤弱的手指,抚摸着我那即使在这里也仍然残缺着的左手,温柔的目光,自始自终都在直视着我的心灵。
由于之前黑月的介入,她身后的某道门扉已经出现了缺口,其中存在的记忆片段,也多少回到了自己的灵魂之中。
虽然恢复的记忆顺带让那被封印的力量解开了第一道锁,但还有十一道没有解开。
那正是,出现在我面前的门扉所真实的一面。
“什么时候,能让我看到全部呢?”
我并不清楚,爱丽丝的灵魂碎片出现在我意识之中的理由。但却明白,她是在保护着某件东西,也许…那就是我那被封印的记忆。
她的脸上,仍然挂着让人为之一颤的甜美笑容。
但却仍然,从瞳孔中透露出了一丝哀伤。
【对不起。】
脸上再度流下泪水的她,让世界开始崩塌,存于无比宇宙的璀璨星河开始发生碰撞,爆炸并化为尘埃。在崩坏的世界中,另一个世界正在重新组成。
灰暗的天空,冰冷的雨水,残败没落的人类文明。就在眼前,却又无法触及的金色光芒。
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意识恢复的那一瞬间,身体像是被注入了寒气一般,手脚止不住的颤抖。
吃力的睁开双眼,明显感受到的沉重感让自己的大脑显得非常迟缓,发生了什么,我是谁,为何而生?因何而活?
从睁开双眼到想起自己的名字,我也许耗费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依然充满了普通人无法看见,但此时却存在于我身体四周的符文封印。
“这两个家伙…还真就这样睡着了……”
望了眼躺在我大腿跟胸口的少女及幼女,双方彼此远离着却又还是各自占到了领地的她们,身上并没有剩下任何可以遮掩布料的她们似乎睡的非常安稳,并没有因为我颤抖的身体而被惊醒。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宽松洁白的睡衣,在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不过…某个记忆,我依然记得非常清晰。
尽管那时候的身体渐渐的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但与那个人的共鸣所产生的强烈冲击,让我的体内的月银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喔…你醒了呢。”
“……”
“嗯?你怎么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啊对…那时候的我,无论怎么想都是死了呢。”
锐利的眼神因为苦笑而减缓了那如尖刺般的气场,与脑海中的画面重叠的淡茶色发丝,那是曾经将我…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来的少女。
“夏。”
“……”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再次用这个叫法,眼睛突然睁大的她似乎打了个冷颤。
“突、突然说、…为什么现在…不…你只是想看我动摇的模样吧…!
“…竟然生气了…还以为这种突袭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是啊,按照主人公理论,这里不正是她应该害羞的地方吗?
不过,即使僵硬的摆出嗔怒的模样,但那看向一边的视线与微红的脸已经出卖了你哟。
果然还是很在意的我啊,毕竟可是当年同生共死的挚友。
这么解释,果然还是不行吧。
“…哼,你难道以为自己很受欢迎吗?…你这无奈的笑脸是什么意思,太久没调教就自以为是了吗!?”
端正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暗的微笑,从她身体周围浮现出来的蓝色电纹在空气中四窜,微弱的电流暴鸣让我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还能在这个世界上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真夏。”
沉默的空气,弥漫在我们之间。
虽然有些怀疑正在咬着我肩膀的黑月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这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在很久以前就说过了。”
让我的心灵为之一颤的淡然微笑,平静的来到我面前的真夏伸出了那记忆之中无数次牵住了我的右手,但却在触及之前又收了回去。
“我,是你的剑。”
会为你,斩断一切痛苦。
来到我颈部的双手,非常用力,几乎让我无法呼吸的将我紧紧的抱入怀中。
“…但是,我的盾却…没能履行承诺……”
如同清晨沾染了露水而不再那么危险的荆棘蔷薇,无法触碰,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的花蕊,拥有着相同黑暗的两个孩子本不该再度相遇。
但…命运如此,我也没办法再选择懦弱的逃避了。
“…对不起。”
但我,仍然无法做出承诺。
因为…那时的凌枫月。
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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